春天,從不缺少花開,潔白如雪的梨花開了,多彩多姿的郁金香開了,粉紅色的桃花開了,金燦燦的油菜花開了,紫色的杜鵑花開了……花事一場接著一場,讓人目不暇接。 都說看花要趁早,莫待花落空看枝。唐朝詩人白居易亦留下著名詩句“人間四月芳菲盡”。但四月的象州城,雖至暮春,紫荊花和木棉花卻讓它成為一年當中花開最多、最美麗的地方。 紫荊花最為顯眼。如果說其他的花掀開的只是春天頭蓋的一角,只有紫荊花,也唯有紫荊花,才是象州城春天的當家花旦,是這座小縣城的花魂,一出場,不由得你不驚艷。 在花坪大道,在老獅嶺公園,在花山公園,在外環路……一朵、兩朵、三朵,一枝、兩枝、三枝,一樹、兩樹、三樹,一個園,一條街,一座城,幾乎處處都盛放著紫荊花。繽紛的紫荊花擠滿枝頭,它逼著你的眼、滲入你的鼻、撲向你的懷,你逃不掉、躲不開、推不離,你無法漠視它的存在,直到沉溺在它那粉紫色的海洋里。這時,你感覺身處的不是一座城,而是一片無際的花海,這淡紫色的海,將你卷入,將你淹沒……而你,有著心甘情愿的欣喜。 抬頭,是花;低頭,還是花。 樹上的花一串串地掛在枝頭,五瓣一朵,一瓣瓣的花,像潑灑的紫色墨汁。那紫,由淡變深,一路潑灑開來,婉約又不失嫵媚。樹下是散落的花瓣,一瓣一瓣,一層一層,像落在地上的花雨,給大地鋪上了一層花被子。樹上樹下,美得那么干凈,美得讓人窒息,美得讓人不忍任性地褻瀆。以至于人們每次路過紫荊花樹,總是抬頭凝視,久久不肯離去,微風吹過,發上、肩上,盡是飄落的花瓣。 “美人如花隔云端”,若真的是美人如花,紫荊花該是天上飛落的仙女:眼里是一汪清水,透著露珠的晶瑩,不帶一絲凡間的塵俗;穿著淡紫的裙裳,風動裙裾飛,跳一曲霓裳羽衣。往年紫荊花開,還有著像蝴蝶一樣的黃綠相間的葉子,今年盡是繁花。陽光下,燦爛得像紫色的云,是天空寫給大地的情詩,每一朵都那樣熱烈,每一朵都帶著思念,每一朵都充滿期盼。 木棉花自然不肯示弱。在外環路,一樹樹的木棉花開得異常火紅。木棉花樹形高大雄偉,樹丫直指天空。木棉花也叫英雄花,花瓣厚實,顏色鮮艷,“幾樹半天紅似染”是它最真實的寫照。木棉花如同樹上燃燒的火焰,將整片天空都燒成紅色。又或許,木棉花紅得純粹,象征著愛情的紅紅火火,以至于很多年輕人以花傳情。木棉花落下時,幾乎仍是完整的一朵,五瓣的花冠仍是那么鮮紅且飽滿。不少年輕的戀人來此駐足,他們把落在地上的花朵擺成一個紅紅的心形,表白心意并打卡拍照。 近河堤的南門外老土產公司門旁有一株老木棉樹,樹齡不知有多少年。我年少時它就已經在那里,如今我已年過半百,四周的院落早已破敗不堪,它卻長到了幾十米高且愈加繁盛。只見它三枝粗大的樹冠凌空而上,旁逸的枝干掛滿了紅色的花朵,最頂端的枝頭,花朵愈多。樹上的花朵和地上的落花仿佛要把大地和天空染紅。這株木棉,也成了象州城的網紅樹,吸引不少人前來打卡。 暮春的象州城,紫荊花如同戲劇中的花旦,而木棉花則是那小生,它們金風玉露一相逢,便催生出這人間的無限美麗風光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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