
紅石灘抗日伏擊戰遺址。(資料圖) 
掃碼觀看相關視頻。 8月20日,記者在武宣縣革命紀念館內看到三塊義勇軍三勇士紀念塔碑,斑駁的碑文中記載:“爾三勇士,實為國殤。黔江戰史,紅石光芒。”雖歷經八十載風霜,卻字字鏗鏘,仿佛將人們帶回1945年那個烽火連天的清晨,重現紅石灘上那場驚心動魄的生死較量。 1945年1月22日,中共東鄉支部書記陳文淵在得到“一批日軍軍用物資駁船將從武宣縣城沿黔江河開下桂平”的消息后,連夜召集黨員韋世寬及東鄉抗日義勇隊員韋世常、陳紹坤、潘新潮、陳毓義等人商議,迅速敲定在武宣與桂平交界的黔江河岸伏擊日軍的方案;同時派人聯系桂平龍山抗日隊伍及群眾,組織聯合伏擊行動。 “最初的伏擊點選在黔江北岸的三里鎮下江村委大片塘村,但駐守三里鎮上江村委古樓村的國民黨自衛隊貿然開槍后,導致日軍警覺。”武宣縣史志辦公室主任廖有業翻看史料介紹說,日軍隨即泊船上岸,在古樓村燒殺搶掠后屯兵等待援兵,原定的伏擊計劃被徹底打亂。 危急時刻,陳紹坤、韋世常、陳毓義等人沿黔江勘察地形,最終將目光鎖定在大藤峽最狹窄的紅石灘。此地江面狹窄、水流湍急,兩岸巖石嶙峋,適合伏擊作戰。 經過重新部署,義勇隊分為三個戰斗小組:陳毓義帶領20余人守上段,切斷退路;陳紹坤率30余人在中段,擔任主攻;韋世常帶領12人組成“敢死隊”駐守下段巖石堆,阻敵突圍。每一組配備一挺輕機槍作為核心火力,一張針對日軍船隊的伏擊大網悄然張開。 “當時踴躍參戰的青年越來越多,從最初的70多人增至100多人,但武器匱乏,其中有一部分人是徒手上陣的。”廖有業補充道。 1月25日,天剛破曉,日軍5艘駁船在12只橡皮艇護衛下緩緩駛近紅石灘。埋伏在上段的義勇隊率先開火,雖因距離較遠火力有限,但也成功將敵船逼入中段預設戰場。當船隊進入中段水域,陳紹坤帶領的第二組與紅石灘南岸的龍山抗日隊伍及群眾同時開火,機槍子彈如雨點般傾瀉在敵船上。 “日軍完全沒料到這里有埋伏,船上頓時一片混亂,傷亡不斷增加。”廖有業指著照片還原當時的激戰場景,驚魂未定的日軍集中火力瘋狂反撲,企圖突破下段“敢死隊”陣地突圍。 此時,韋世常帶領的“敢死隊”藏身巖石堆后仍在頑強阻擊。激戰中,韋世光、黎金生、藍硯田3人壯烈犧牲,另有3人負傷,余下6人死守陣地不退,用血肉之軀筑起不可逾越的屏障。最終,陳忠祥負重傷,戰后不久亦犧牲。 失去突圍希望的日軍被迫退至南岸水邊巖洞躲藏,利用地形躲避火力。這場戰斗整整10多個小時,槍聲未歇。1月26日凌晨,日軍殘部趁天未亮狼狽潰逃,此戰共殲敵120多人,擊斃敵憲兵隊長向井立夫 。 戰斗結束后,武宣各界人士數百人召開追悼會紀念三位勇士,并修建紀念塔。塔碑上鐫刻的“邦家不造,倭寇猖狂;興亡有責,我武唯揚”成為黔江兩岸永不褪色的紅色記憶。 “這場戰斗是在中共武宣縣地方組織的領導下,組織發動抗日武裝隊伍進行的一場以少勝多、以弱勝強的抗日經典之戰,也是廣西境內抗日戰爭時期的一場罕見的戰斗。”廖有業感慨道,這場戰斗給日本侵略者入侵廣西帶來又一次沉重打擊,此后很長時間,敵船不敢輕易駛過紅石灘。 如今,由于大藤峽水利樞紐建成蓄水,紅石灘遺址已沉入江底,只剩下展板上泛黃的老照片仍在無聲地講述那段恢宏的歷史。 “紅石灘抗日伏擊戰的故事,我非常熟悉,從小聽到大。”在革命烈士韋天強故居里,東鄉鎮平嶺村黨總支部書記、村委會主任韋以康指著墻上的老照片回憶道,當時,他的伯父韋天強以及韋天強的親弟弟韋世常、韋世寬、韋世奎,堂弟韋世光、韋世佃和他的父親韋世勛都參加了紅石灘抗日伏擊戰,在戰斗中犧牲的正是他的堂伯父韋世光。 “我父親在義勇隊中任擔架隊隊長,參加伏擊戰的時候才20多歲,他和隊員們都特別勇敢。”韋以康驕傲地說,從小父親就教育他們,韋家人要記得本分,參軍的要好好站崗、入黨的要多幫群眾,就算在家種地,也得挺直腰桿做個有骨氣的中國人。 紅色基因在韋氏家族里代代相傳。截至目前,韋以康的家族共200余人,其中有50余名黨員,且仍在不斷增多。從戰火紛飛的年代到和平建設時期,家族里參軍、入黨、服務群眾的傳統從未斷過。 長久以來,紅石灘抗日伏擊戰的故事在桂中大地廣為傳唱,那份英勇抗戰抵御外侮的精神也得以傳承和發揚,激勵后人不斷前行,為國家的繁榮和民族的復興貢獻自己的力量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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